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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6章 10封後上?(捉蟲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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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過午膳,溫遙在貴妃椅上休息了會兒,便換了身衣服,打算回民食府,葉褚已在院內等著,見他出來,快步到他跟前,拉著他上了宮車。

“你也要和我一起?”溫遙後知後覺問道。

葉褚撩唇一笑,“怎麽,不行嗎?”

“當然行,我就是怕會耽誤你辦正事。”

葉褚看著他,表情十分認真,溫遙忍不住收斂了笑容,同樣一臉認真的凝視他,“我有沒有說過,關乎你的事,對我來說都是正事。”

溫遙耳尖微紅,吶吶幾句,宮車往民食府開去。

民食府內,眾人好不容易得了喘息,又聽順安大呼,“小主子和主子來了!”

眾人打起精神嚴正以待候在大門外,待到宮車緩緩停在食府前,周運拱手行禮:“見過小主子,主子。”

溫遙聽見帷幔外的聲音登時清醒了,從葉褚身上下來,朝外裝模作樣咳嗽了聲。

葉褚盯著他的後背,斂唇失笑。

溫遙下得了車,葉褚尾隨其後。

順安等人紛紛站了出來見禮,溫遙淡淡嗯了聲,便問:“都準備好了?”

“回小主子的話,都已準備妥帖,您現在要過去看看嗎?”周運落於他後方,恭恭敬敬向他說明。

溫遙想了下,說:“可以,先去看看。”

一行人又移步東街二進院的宅子,周運找來的短工們見到他後紛紛笑著打招呼,周運也都一一頷首,朝數人介紹溫遙和葉褚身份,於是大夥兒終於見到了傳聞中民食府的東家,各個心頭洶湧澎湃,想著回去後一定要給熟絡的人擺談一二。

說不定那個穿著錦緞黑袍的男子就是當朝天子,天啦!他們簡直是走了狗shi運,沒想到居然能在這兒見到天子。

眾人心思一陣活絡,就差跪下磕頭。

周運虛虛擡手,道:“大家不必多禮。”

溫遙接口道:“大家好好幹活,我是不會虧待大家的。”

眾人精神振奮,“是。”

溫遙帶著一行人至前堂,打點了幾句,就讓他們各自忙活。

葉褚看著院內的一個大臺子,問:“那是什麽?”

溫遙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,故弄玄虛道:“以後就知道了。”

院內已經按照他的吩咐裝點,溫遙四處查看一番,滿意地點了點頭。

葉褚說:“你想出來的?”

溫遙昂著下頜點頭,模樣十分得意,“怎麽樣?”

“很好。”豈止很好,很多都是他沒見過的,“很漂亮。”

“除了這些,還有些是晚上才能看到的。”溫遙道。

“還有什麽?”葉褚問,臉上沒什麽表情,但語調拔高了些,熟悉如溫遙一下子就聽出他語氣中略顯的好奇。

“還有些得晚上才能看到。”溫遙勾唇笑了下。

葉褚被他小狐貍般的表情撩到了,在他臉上親了下,含笑道:“你這麽說是不是因為想讓我來看。”

“被你聽出來了。”溫遙輕輕一笑,“我還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。”

葉褚戳了下他臉頰上的梨渦。

當晚葉褚夜宿民食府,溫遙親了親他的嘴角,枕在他的手臂上,問:“想什麽呢?”

“想他們會怎麽做。”葉褚狀似自言自語。

“孟江蒼他們?”溫遙問:“這次的事也是他們挑起的?”

“不像。”葉褚似沈思,許久後道:“不過能確定有兩人是沖著我來的,他們的目標應該是挾持我。”

“怎麽看出來的?”

“打鬥過程中他們沒有對萬風下狠手。”

溫遙知道萬風就是假冒葉褚的那名影衛,之前他們見過。

“也就是說他們只是想要挾持我,而不是我的性命。”葉褚道:“另外一批人,他們的目標不是我,而是你。”

“我?”溫遙眨巴眼睛,顯然有些不明白。

葉褚摸了摸他臉,道:“他們的目標很明確,打從一開始就是馬車內的你,確定馬車內沒有你後,便開始轉頭攻擊我,這時候原本在幫我們的那批黑衣人便撤走了。”

“你是說有部分人在幫我?”溫遙接口道:“確定我沒在馬車裏,才紛紛撤走,那夥人是誰派來的?”

葉褚沒有絲毫頭緒地搖頭。

溫遙腦中快速劃過一張臉,有些不確定地甩了下頭。

葉褚問:“怎麽了?想到什麽了?”

“我覺得有個人可能會幫我。”溫遙有些不確定道。

“誰?”

溫遙看著他,慢慢道:“孟江蒼。”

葉褚眉頭瞬間皺了下,很快又消失不見,剎那間的功夫溫遙未能撲捉到。

“他怎麽會幫你?”葉褚問。

“多半是因為我娘。”溫遙低喃。

仍舊被葉褚聽了去,他揣測一番後,莫約明白了孟江蒼這麽做的用意,這麽說來對方也不算無藥可救,他尋思著倒是可以給他的小女兒謀個不錯的人家。

溫遙不知他所想,道:“另外一批人,子予知道是誰派來的?”

“大周或是別的,說不準。”葉褚眉宇輕蹙,“不過另外兩人可以斷定他們目的,是想挾持我,從而達到他們要想的,或許可以從我這兒入手。”

相比胡亂盲猜,從這兩人下手找尋線索確實要比從另外兩批黑衣人下手快得多,溫遙讚同點頭,“可以,子予覺得他們想要什麽才會要挾你。”

“羅風匯報時說過兩人中,有一人身形像女子。”葉褚低聲道。

溫遙想起以前李全提過,他與賀林嘉有過一面之緣,而沈然卻是和賀林嘉是舊交,兩人同樣是大周人,其中還跟一女子關系較好,至於那人是誰他無從得知,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,那日前來的兩人中,有一人是她。

如此說來,那人是來救賀林嘉的?

沈然知道嗎?

溫遙道:“目前我們弄清楚二人的身份,如此一來便可以洗脫沈然的嫌疑,反之內/奸就是他。”

“你希望是他麽?”

溫遙搖頭,“不希望。”

“另一方躲在暗處幫咱們的人,估計是孟江蒼派來的,這個恩情我得記下,以後償還。”

葉褚道:“不用以後償還,現在就可以還。”

“什麽?”溫遙有片刻迷茫,葉褚捏著他手背,放嘴角親了親。

“先猜一會兒,以後便知道了。”葉褚噙著嘴角笑,嘴角似有似無蹭著溫遙手背。

“行吧。”溫遙把頭靠他身上,擇了個舒服的位置。

“睡吧。”葉褚拍拍他臉頰,輕聲道,溫遙氣音輕輕嗯了聲,閉著眼沒一會兒就睡著了。

葉褚卻沒有那麽快睡過去,他摟著人在他額上親了下,黑眸在月色籠罩下顯得十分朦朧,好似有什麽從眼中劃過。

隔日天灰蒙蒙亮,溫遙便起來了,用過早飯,一行人開始準備晚上要用的吃食,溫遙從章掌櫃那兒訂購的葡萄酒也已到貨,溫遙將葡萄酒用玻璃瓶裝起來,放在長桌上,交代他們小心看管,便同周運和順安對接了流程。

流程不覆雜,兩人很快弄明白,順安十分期待今晚的春宴。

一行人早早解決了晚飯,辰時開放春宴,此時院中煙花殷磅一聲,絢爛奪目,眾人或聞訊而來,或被煙花吸引而來的。

這時,流清帶著幾名短工在外敲鑼打鼓,歡迎眾人到來,“歡迎儀式”過去後,大夥兒紛紛走了進去,順安帶著周禮四人站在外面檢查大夥所攜帶的入場券,凡是沒有入場券者皆不予與通行。

有幾個沒入場券想要硬闖,被周禮四人直接拎了出去,眾人見狀各個都不敢沖動行事,不少人到前臺問流清在哪購買入場券,被告知已經賣光後,大夥兒一陣仰天長嘆,只恨自己只曉得埋頭苦讀。

有入場券的食客被周禮等人請進了內院,不過數步相隔,就被院中臺子吸引住了視線,“那是什麽?”

身邊人回答,“沒見過。”

“民食府花樣就是多,光是這個今晚就沒有白來。”

這時,臺子周圍忽然燃起了斑斑點點燭火,一圈接著一圈,臺上好似燃起了什麽,眾人只看到幾名彪形大漢,打著赤膊,擡著幾大鐵桶上臺,周圍人皆分外好奇他們要做什麽。

周禮和周榮收了內勁。

順安道:“真厲害,輕輕松松就令蠟燭燃起來了。”

周禮朝他一笑,“想學?”

順安巴巴點頭。

“可惜你過了學這個的年紀了。”他從十三歲開始學,順安這時候十八歲,已經過了學習內勁的最佳時期。

順安聞言癟了癟嘴。

那些鐵桶便是十幾盤化鐵爐。

寬敞院內搭建了一丈餘高的四角花棚,臺子就在其中,棚頂鋪了一層新鮮的柳樹枝,樹枝上綁滿了各種煙花、鞭炮,臺子中央花棚頂部正中豎起一丈餘高的老桿,頂上綁有鞭炮、煙花等,作為“設彩”。

臺子旁邊立一座熔化鐵汁用的熔爐。

眾人看得興致勃勃,底下傳來人言嘖嘖,每個人的臉上都湧現出好奇來。

溫遙也有些緊張,這幾個漢子是他在幾日前吩咐周運找來的,均是鐵匠出身,先前也沒機會排練,亦不知道他們技術如何。

這時,幾人中有一人動了,他把事先準備好的生鐵化成鐵汁,另外一人一手拿著盛有鐵汁的“花棒”,一手拿著未盛鐵汁的“花棒”迅速跑至“花棚”下,下棒猛擊盛有鐵汁的上棒,使棒中鐵汁沖向花棚。

大漢一棒接一棒,一人跟一人,鐵汁遇到棚頂的柳枝而迸散開來,繼而點燃棚上的鞭炮,合著絢爛的煙花,於空中迸發,點亮了繁星少許的天空,五彩繽紛、震天動地。

“這叫什麽?”有人驚訝的問。

他的聲音掩蓋在了殷磅聲中。

“煙花?”

“煙花哪是這樣!”

“這也太漂亮了。”

天幕中金光湧現,與五光十色的煙花相交輝映,彼此纏繞,金色似龍似虎,縈繞於半空,嘩啦啦從人們頭頂越過。

“這是什麽?”

“太漂亮了。”

在場人不絕重覆著太漂亮、太壯觀,也就第二日才有書生形容,那晚所見,就好像不是這個世界的一般,所有人都對漂浮於頭頂的火龍吸引,它就像從亙古走來,穿梭於人世間,睥睨著形形色色的人,那漫天綻開的煙花便對它的歡迎。

在大夥兒的歡呼熱情下,龍爪拂過眾人頭頂,耳邊似乎能聽見一聲又一聲的龍鳴,霹靂吧啦聲中,它飛向高而遠了的天空,盤旋在眾人上方,而後慢慢消失。

整個過程是那樣的漫長,又是那般的短暫,乃至大家回過神,皆是一陣唏噓,“這也太短了吧,我感覺才剛看,就沒有了。”

凝望著眼前一幕,溫遙也沒想到打鐵花能做得如此漂亮,如此盡善盡美,就連葉褚內心都十分覆雜。

溫遙至始至終都是那般的與眾不同。

這樣的溫遙深深吸引著他。

溫遙看著他,笑彎了眼,問:“怎麽樣?好看嗎?”

“好看,是我見過最好看的,無論是人還是物。”葉褚凝視著他,花火落下的光輝打在溫遙臉上,能看到臉蛋上的細絨,給白皙的臉頰渡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。

溫遙耳廓微紅,推搡了他一下,小聲道:“看你的。”

葉褚眸裏有些覆雜,溫遙大約發現他的不對勁,側首攬著他手臂,湊到他耳邊低聲說:“我也覺得好看,不管是人還是物,都是我見過最好的。”

葉褚低下頭,遠處天幕砰的一聲,點亮了漆黑的天空,從遠處看,一高一低,二人靠得極近,低的那人微微踮起腳,高的彎下身來,摟著少年的腰,吻在了兩瓣水潤的巧唇上,一點一點深入……

溫遙微微睜開眼,看著天上遨游的金龍和綻放的煙火,只覺得遇見葉褚是一生中最幸運的事。

開場過後,便到了今晚的主題,穿過臺子,便是民食府主推了月餘的主食,眾人看著這些吃食各個咽了咽唾沫,這裏邊有不少是他們沒見過的。

這一次一定要大吃特吃,但當他們看到價格後,又忍不住猶豫了。

這一次溫遙的價格設定得十分高,當時他想的就是做京都權貴的生意,也沒必要降低價格,況且這次來的大都是京都世家子弟,或者顯耀世家,他們並不覺得食物有多昂貴,大手大腳買下一堆,便同幾個熟悉的人圍坐一起談笑風生。

葉褚待在樓上,透過窗戶看著外面情況,溫遙說:“可以下去了。”

“還有什麽嗎?”葉褚拉住他問。

“還有一個。”是我特地為你準備的。

溫遙沖他撩唇一笑,葉褚摸了摸他側臉,兩人親密無間地下樓。

要說開場的打鐵花,勾起了人們的興趣,那麽接下來的吃食更是勾得人饞涎欲滴。

“這叫什麽?”有人問。

低頭便看到白團前掛著一竹簡,其上有小篆,刻以“飯團”二字。

“飯團,是用米飯做的?”

“裏面有好幾樣我沒吃過的。”

“這叫什麽?炸香蕉。”

“這個真的是香蕉!”

眾人滿是詫異,一些食肆掌管一開始抱著湊熱鬧的心態,最後忍不住下手買了不少。

溫遙和葉褚下了樓,直接去了後院,周運過來匯報情況。

溫遙讚道:“幹得不錯。”

“都是小主子出的主意,我們也就照做而已。”周運謙遜道。

“沒有你們我光有主意,一個人也完成不了。”溫遙笑道:“所以說咱們是一個整體,一榮俱榮一損俱損。”

“是。”周運低下頭去。

溫遙只能從這些上面強調團隊的重要性,他沒法直觀的告訴周運,我們是一個團隊,只有大家齊心協力才能把事做好。

周運聞言雖不能明白“團隊”的重要性,但也知道他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,誰都不能舍棄。

按照流程,這時便到了周運講話謝詞。

周運告退後。

溫遙說:“周運這人很聰明而且很通透。”

“但越聰明的人越是應該提防。”葉褚道。

溫遙點頭道:“所以我才會從牙子手裏買下他們,只有這樣才能確保他們的忠心程度。”

只需一提葉褚就明白了,他身邊都是師傅為他精心挑選的,他相信師傅,連帶著也信任他所選之人。

前院,周運站在臺中央,朝眾人微微躬身,四下便逐漸安靜下來,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,都知道民食府管事這時候有話要說。

“諸位,敝人是民食府的管事,姓周……今日乃我大陳王朝值得慶祝的日子,敝人的東家,特地選了今日舉辦‘春宴’,寓意來年春意綿綿,花團錦簇……”

“諸位也看到了今晚的吃食,這些吃食全是民食府推出的新品,其中有不少出自東家……咱們還是按照水上花饌宴的老規矩,用碟子選擇您所需吃食,之後再到我們的前臺,順安掌櫃那交付銀兩,每樣所需的銀子都寫在了竹簡上……”

“敝人代表食府祝賀諸君過年吉祥,用餐愉快。”

周運話落,天幕中又是“啪”的一聲,眾人紛紛擡頭,只見一根根色彩鮮明的絲帶,迎風飛舞,最上頭竟是一只翺翔天際的“鳳凰”!

鳳頭高懸黑夜,並沒有因為黑幕而黯然失色,它的雙眼流光溢彩,燕頷、蛇頸、龜背、魚尾、五彩色,高六尺許。

古有“鳳之象也,麟前鹿後,蛇頭魚尾,龍文龜背,燕頜雞喙,五色備舉。出於東方君子之國,翺翔四海之外,過昆侖、飲砥柱,濯羽弱水,暮宿風穴,見則天下大安寧”。

眾人頓然明白了一件事,這是不是意味著賢妃有意成六宮之主?

溫遙卻沒想這麽多,他只知道青鸞火鳳,又稱丹鳥,乃上古傳說中的神異動物和百鳥之王,寓意為愛情之鳥。

他側頭看葉褚,也不知道對方明不明白,不過就算不知道也沒關系,他還準備了一個。

此時臺下驟然起了燭光,鵝黃暖光迎風搖曳,與月光相呼應,遙遙相望。

天與地之間的丹鳥,落下萬千彩帶,這些彩帶俱以綢緞制成,不少人伸手接住了,低頭看去,只見上邊寫著“侍兒扶傍粧臺,懶把青鸞高照”或“妝臺塵暗青鸞掩,宮樹月明黃鳥啼”。

此時,兩鳥齊舞,其姿翩翩,與月光燭光上下輝映,擺頭間仿若有聲音傳出,那聲音悠遠而婉轉,低低吟唱,其愛綿綿,同宿同出,同雨同呼……

溫遙的聲音從耳邊穿過,與風聲,人聲,燭光燃燒聲相互交織,那聲音低越如春風,又如戀人般的溫柔淺吟。

那聲音仿佛穿越了宇宙……

那聲音勾起葉褚靈魂深處的記憶……

那聲音穿過河流山川,穿過綿延山脈,穿過千年——

“傳說世上有一種鳥叫青鸞,羽翼青如曉天,在太陽下泛著柔和的光芒……”

“傳說青鸞是為愛情而生的鳥,它們一生都在尋找另一只青鸞……”

“誰也沒有聽過它們的聲音,更沒人聽過它們交/頸纏/綿時清鳴婉轉的歌聲……”

“它很孤單,很寂/寞……直到有天它明白了自己存在的意義,它開始尋找另一半,它飛過高山,越過大海,飛過沙漠,穿過城池,始終沒有找到,當它精疲力竭落在一戶人家窗戶上時,窗前有一面銅鏡,青鸞的眼睛猛然一亮,它看見了一只和它一模一樣的鳥,正用熱切的眼光望著它——”

“它終於找到了!”

“一股辛酸甜美、劇烈疼痛的暖流沖破了它的心.它唱出了其它鳥兒從未唱過的絕美歌聲。”

“我雖然沒聽過,但我覺得那歌裏說的是——”

葉褚目光如炬,直直凝望著他,溫遙星眸盼盼,眼波流轉間說不出的魅/人。

“想你,念你,盼著遇見你,與你一同走偏天涯海角,去尋找從未發現過的美好……”溫遙緩緩道,語氣溫柔繾綣,葉褚擡手撫摸他白皙的臉頰,溫遙沖他明媚一笑,“它想陪著它一生一世,不論石泐(lè)海枯,還是生死相別,不論相隔多遠,心底的喜歡從未變過……”

“它想說我愛你,比愛自己還要愛你。”溫遙擡手撫摸葉褚的手背,雙目相對,溫遙的聲音越發溫柔。

“請告訴他,我也愛他,不論未來發現什麽,只要有我活著的一天,有一個地方會是他的避風港,我永遠會在那等他。”

“他說……”溫遙忽然哽咽了下,葉褚捧住他的臉,溺愛地蹭了蹭他的唇,啞然柔聲道:“寶貝,我想聽你說。”

“我——我……愛你。”

葉褚輕輕一笑,吻住了那雙泛紅的唇。

空中青鸞火鳳耳鬢廝磨,交/纏著飛向遠方……

燭光點綴,漫天彩帶,悠悠然落到溫遙頭頂……

葉褚松開他,溫遙說:“帶你去個地方。”

“這兒不管?”

溫遙輕輕搖了搖頭,鼻子酸了酸,葉褚永遠這樣為他著想,哪怕他喜歡的是原身,他也高興的難以言表。

“去哪?”葉褚牽住他,問。

溫遙反手扣住他的手,帶著他往後院去,後院中溫遙早讓人準備好了,一百個孔明燈,青鸞火鳳一旦下落,孔明燈便從宅子後的屋頂上慢慢升上半空。

一百只孔明燈,齊齊飛向天空,葉褚這一刻忽然明白了,他緊緊握著溫遙,此時他們都沒有開口,似乎再也找不出話語來表達此時的心情。

溫遙拉著他往前走,最後站定在一個巨大的籃子前。

葉褚問:“這是什麽?”

“來,上來。”溫遙帥氣翻身站了上去,朝葉褚伸出手,葉褚看了他一眼,手搭在他的手上,輕輕一躍便到了籃子裏。

籃上用絲帶,紮染五色的棉布紮就,下頭便是用以燃燒的松脂,孔明燈齊齊飛上半空,葉褚這時候才看到它們下方都用魚線連接,最後全數匯聚在了竹篾編就的籃下。

一百個大號孔明燈拖拽著竹籃緩緩升上半空,這時五色棉布熱脹冷縮,漸漸膨脹起來,載著二人飛上了半空。

葉褚心內滿是愕然,從未想到溫遙會為他做這麽多,其中肯定花費了不少功夫,單單是這個載人飛上天的竹籃就讓人震驚。

“這叫什麽?”

“應該算是簡易版的熱氣球。”

“熱氣球?”

溫遙微一點頭,雙手環在他脖子上,“雖然我不會輕功,但我能用自己的方法帶你飛。”

“這個能飛多高?”

溫遙搖頭,“不清楚。”

“如果燈油燃盡,我會抱著你墜入深淵。”

“我會拉著你不讓你墜下去。”或者讓你活下來。

溫遙皺著眉道:“我不允許,要生一起生,要死一起死,絕不茍且獨活。”

“遙遙……”

……

前院中,大夥兒各個驚呼,“那是什麽?”

“竟然能把人帶去那麽高的地方!”

“這麽多的孔明燈就能把人帶去半空。”

“飛起來了,飛起來了!”

“太漂亮了。”

眾人紛紛讚嘆,終於明白入場券為何會這麽貴了,因為物超所值。

葉褚與溫遙彼此相擁,乘著熱氣球飛向遠處,京都遠在腳下,他們應著風飄上遠處山峰。

夜深時,周運送走了所有的食客,順安和流清算了今日的收入。

流清問:“小主子飛走了,他們怎麽下來呢?”

“別擔心,不是還有主子麽。”順安優哉游哉道。

周運也覺得有道理,一行人收拾好後便關了門,回屋休息。

這時,遠在山上的溫遙冷得打了個噴嚏,葉褚生了火兒摟著他在一顆大樹前坐下,“還冷嗎?”

“有點。”

“幸好咱們落到這裏了,不然落遠了都還不知道怎麽回去。”溫遙忍俊不禁道。

葉褚脫了外衫裹在他身上,把人緊緊摟住,“現在下山嗎?”

“咱們怎麽下山?”溫遙哭笑不得道。

“帶著你跳崖,怕不怕?”葉褚收緊了手臂,從側面把人摟得更緊了。

溫遙在他臉上蹭了蹭,親昵的笑了笑,“不怕,現在就跳?”

葉褚刮了下他的鼻尖,半攬著人直接飛上懸崖峭壁,葉褚摟著他腰縱身一躍,二人齊齊下墜。

寒風中,溫遙死死環著葉褚脖子,冷冽的風刮過臉頰,帶來刺痛,他把臉埋進葉褚胸/膛,熱度慢慢在臉上鋪開,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,失重感越發強烈,溫遙忍不住大叫,葉褚輕笑著堵住了他的唇。

昏昏沈沈中,溫遙只感覺到有什麽東西鉆了進來,緊接著人便被帶向另一處,葉褚抱著人腳尖輕點陡壁,迎著風向遠處飛去。

等溫遙回過神時他們已經在山腳下了。

“這就下來了?”溫遙一臉茫然,葉褚含笑捏了捏他的臉。

溫遙不得不羨慕他的輕功了,他在心裏嘆了口氣,這種事想都別想了。

春宴當晚民食府再次迎來了大豐收,順安和流清當晚就把賬目清算出來,原本想當晚就拿給溫遙看,左等右等都沒把人等回來,兩人只好打著哈欠回屋休息。

第二日天邊露出魚肚白,流清和順安就醒來了,兩人直接往溫遙那屋奔去。

溫遙昨夜興奮過頭了,這會兒還沒起來,葉褚倒是起來了,兩人看到他也不敢貿然進屋打擾。

葉褚低聲問:“什麽事?”

“這是我們清算好的昨晚的賬目。”順安支支吾吾道。

“放著,等遙遙醒來了再看。”葉褚壓低了聲量,以保證不會吵醒溫遙。

“好、好。”順安與流清放下賬本,囁嚅了幾下唇瓣才快速出了屋。

“你說咱們這麽做好嗎?”順安似自言自語開口。

流清問:“哪裏不好了?”

“萬一那賬本小主子不希望主子看到呢,咱們不是做錯了事麽。”

“應、應該不會吧。”流清不確定開口,一會兒後又說:“咱們去拿回來了。”

作勢要轉身往回走,順安當即拉住他,“小流清你怎麽還真的去啊,那可是主子,咱們得離遠點。”

流清正要點頭附和,腦子裏忽然閃過零碎畫面,匆匆而逝,他只能看到一人,那人對自己笑得一臉慈愛,男人身邊還有個比自己大點的少年,少年同樣對他笑得一臉燦爛。

他們是誰?

怎麽會出現在自己腦中?

流清猛然蹲下身,沒把順安嚇得夠嗆,趕忙找人去請大夫,自己扶著他回了屋。

外頭的聲音吵醒了溫遙,溫遙睜開眼,分不清今夕何夕的問:“什麽時辰了?”

“巳時了。”葉褚的聲音傳來。

“這麽晚了。”溫遙起床,葉褚伺候他穿衣,溫遙雙手攤開,任由他服務,葉褚好笑的點了點他臉頰,弄得溫遙有些癢了,擡手抓住作亂的手,低聲細語說:“別弄,有點癢。”

“癢了?”葉褚湊近他問:“怎麽個癢法?”

被打趣了溫遙也不生氣,朝他勾了勾手指頭,“過來些告訴你。”

葉褚聞言靠近了些,溫遙在他耳廓上親了下,拖長聲音說:“不——告——訴——你。”

旋即將人推開,快步奪門而出。

作者有話要說:感謝朋友們的支持哈哈哈這幾章太甜啦~~~~感謝在2020-04-19 16:43:35~2020-04-21 16:18: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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